“起来，不愿做奴隶的人们，预备唱——”

    12月18日，星期一。上午8：30，大山深处的蕲春县檀林镇大王山教学点里，59岁的教师陈集中领着全校6个孩子高唱国歌，向鲜艳的五星红旗敬礼。寒风中，陈集中肃立凝神，满面沧桑，宛如一尊雕塑。

    在这偏远的蕲北山乡教学点，这样的升旗仪式，陈集中坚持了14年。

    回村青年做了“孩子王”

    一路爬坡过坎，13日上午，笔者一行历时3个多小时，终于登上海拔800多米的大王山教学点。此时，陈集中正在教室给面向东边的一年级3名学生上数学课，而面向西边的3名学前班学生进入了温习时间。

    “我从小就有当老师的愿望。”陈集中告诉笔者。1976年7月，陈集中高中毕业刚回到村里，村干部就追上门了，一向学习成绩优异的他被村干部看中，特上门请他担任村小学民办教师。陈集中当场答应“试一下”，这一试就是41年。

    恢复高考那年，陈集中也曾想报名考大学，为了留住他，村支书对他说：“你喜欢教书，大学毕业后还不是回来做教师，何必费力？”陈集中想想也对，便放弃了那次参考机会，默默留在山里，悉心教书育人。

    从教41年，陈集中所教的学生数百人，有的后来成了国家干部，有的是大学教授，还有不少企业老板。每到过年，前来拜年的学生成群结队，这也是陈集中最欣慰的事：“看着学生一个个出息了，我高兴着咧！”

    身兼多职守候清贫

    2003年，大王山村小学列入撤并。考虑村里年幼孩子下山困难，教育部门特设大王山教学点，专接受学前班和一、二年级学生。此后，陈集中独自一人留守教学点，既是“点长”、科任教师，也是生活保姆。

    陈集中每天五点起床，来回步行两个小时，从山下领回学生营养餐，8点准时上课。除每天轮流给三个年级的学生上课，同时还要照顾年幼学生，送他们回家，给他们换尿裤。每逢刮风下雨，陈集中就当上了厨师，给所有学生做一顿中饭……年复一年，不变的辛劳。一批又一批学生从山里走出去，又一批批孩子进入教学点，陈集中也日渐苍老，过度劳累使他患上了胃病，有时因为上课而忘了服药，他就靠用桌角顶着止疼。

    学生越来越少，教学点也由最初的三个班变成了两个班，但陈集中还在坚持着。这些年，有不少他教过的学生，介绍陈集中到沿海教书，薪水高，工作量也不大，陈集中难舍山里孩子，最终一次次“失约”，继续扎根山区，甘守清贫。

    去年，陈集中登上“蕲春好人榜”。“在穷乡僻壤干了那么多年，你难道不厌倦吗？”颁奖现场，面对这样的提问，陈集中动情地说：“我从不觉得厌倦，只要孩子们需要，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再挺一挺。”

    再次坚定留守信念

    乡村学校条件艰苦，本地教师留不

    住，外地教师不愿来。2012年，蕲春县教育局特意给大王山教学点调配了一名教师，结果不到三天就走人了。

    陈集中的儿子陈亮现在是广州一家企业经理，事业有成的他，从7年前就开始劝父母进城享福，陈集中每次都是口头答应，但总是迟迟不兑现承诺。陈亮只好在檀林镇上给父母建起了小洋楼。如今，小洋楼只是陈集中到镇上或县里开会的落脚点，他多半时间和老伴还是住在山里。

    陈亮表示，他每年回一次家，看到父亲在山旮旯里吃苦遭罪，一天天地衰老，这让他这个在外“很风光”的儿子过意不去，“行孝要趁老人健在”。得知如果父亲进城了，教学点十几个孩子得步行十几里山路去山下就读，陈亮沉默片刻，答应让父亲选择。

    面对儿子的恳求，陈集中坚定地说，他教了一辈子书，村里每家都有他教过的学生，教学点这些学生就像他的孩子一样，都是心头肉。为了这些孩子，他还得拒绝儿子，坚持下去。